自嗨产物。本来想写个粮食向就算了,怎么就越写越旖旎……向官配道歉向老爷道歉向被ooc的角色们道歉……【土下座】
这个是平行世界设定,假设段岭沉江后,郎俊侠没有被姚筝缠住,先于老爷找到了段岭的故事。
以前的同人文都被河蟹吃了的样子,想看却找不到了,如果有撞梗纯属巧合。
依旧
梦醒时分,耳边的湍流声渐渐后退,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喘息。
段岭翻过身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后,方才用手擦干脸上的水,一张英俊的脸孔被迅速聚焦,下一秒恐惧的记忆和腹间的余痛在脑海呼啸而过。他这才感觉到刺骨的江风,弹跳起来躲在灌木后。
“郎、俊、侠。”他眼睛气得发红,成为他弱小身躯上最后的防备。
郎俊侠缓缓起身,段岭这才注意到他也湿透了,发梢还滴着水,竟像是刚刚把自己从水里救起一般。
……他想不明白,又实在不敢再对眼前之人抱有幻想。
“段岭,过来。”郎俊侠小心翼翼地靠近着他,语气竟是下意识地诚恳,如同想要亲近小动物时那般手足无措。
段岭害怕得说不出话来,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慢慢后退,却被藤蔓之类的东西绊了一下,朝后跌坐在地上。他剧烈地摇头,声音微颤:“你不许过来!郎俊侠,你给我下毒……你真和他们说的一样……我、我再也不相信你了!”
被背叛的预感成了真,从重逢时起就想抱又不敢近前、想依赖也不能流露的压抑,在这一刻冲破喉咙尽数发泄了出来。他到底还是个少年,忍不住委屈,说着滴下几滴泪来。
郎俊侠脚步一顿。他陪伴段岭五年,什么样的状态没见过,唯有这种充满敌意的防备是完全陌生的,骤然打碎了记忆里的一片镜花水月。
他意外地感受到苦涩,不自觉地弯弯唇角,心想你真是活该。
但灌木中的少年只抽噎了几声就恢复了平静:“郎俊侠,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还有句想问却没问出口的,你真的是叛徒吗?这一路上他真的经历了太多,颠仆流离早已教会了他淡然处之,可是郎俊侠的背叛依旧能让他感到彻骨的寒,比江水、比死亡更甚。
为什么害我?如果存了害我的心思,又为何曾经的待我那么好?原来有多好,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痛心,多可笑,也许让他余生都不敢再相信任何人。
他让自己尽量冷淡地审视对方,试图从那清澈的眼,挺直的鼻中探寻线索,却只在精心描摹中触及了一丝别样的情绪。
他真好看,连凉薄的样子也是。段岭有些伤心地想。
记忆里好像不止一次,他被这点仰慕般的心醉压制着,或是被对方禁忌般的神秘感所蒙蔽。如果试着早点撕去郎俊侠的那层伪装,是不是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?
他气得心砰砰直跳,这次他也不能够再让郎俊侠牵着鼻子走。
如果郎俊侠真的骗了自己,就跟他拼命。
如果不是……
远方传来了马蹄声,似乎有人正朝这边靠近。郎俊侠连忙赶上几步,以不允许反抗的力度将少年抓住:“不要问,先跟我回家。”
不敢见人吗?是因为还要打什么坏主意?段岭又怕又怒,手腕在对方的钳制中依然不住地颤抖挣扎:“回什么家?我家在皇宫,你送我回家啊?”
郎俊侠听了面色阴沉,却依旧不发一言,唯独手中力道不减。最后段岭也意识到反抗毫无意义,心如死灰地瘫倒在地上,冷笑:“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吧,别再折腾我了。”
郎俊侠默默地盯着段岭看,好像此时才意识到少年的倔强。他长大了,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靠一句“什么都不要问”就能管得住的乖巧小孩了。几番斗争,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手,低头揉着少年被攥红的手腕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若是舍得倒好……”
但段岭听见了,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,眼中有委屈,有不解,也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动容。最终他叹了一口气,语气缓和些许。
“……别再说什么不要问,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,我还是没有资格问吗?”
郎俊侠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,妥协道:“你问。只是要快些。”
“为什么给我下毒。”
“保护你。”
“这几年你去哪儿了?”
“给你爹办事。”
“我爹呢?”
“死了。”
段岭猛地愣怔:“你说什么?”
郎俊侠眼帘微垂:“战死在上京。”
段岭一把推开郎俊侠:“你胡说!!”
见郎俊侠神色肃穆不似说谎,段岭胸腔中发出悲痛欲绝的呜咽,像失去主心骨一样跌在地上。郎俊侠无措极了,只得将他从地上扶起一点,握紧他的手:“你爹为保护你而死,也算死得其所。”
“你才死得其所!!你干什么去了?你为什么不保护我爹?”少年扬起一张哭得七零八落的脸,让人看着就觉得悲凉。
他走了那么远的路,九死一生来到自己面前,却莫名其妙喝了毒药,又得知了父亲的死讯。
可即便心中不忍,郎俊侠依旧是那缺少波动的表情。段岭气不打一处来,忽然一头撞进郎俊侠怀里,把这个身长九尺的男人毫无防备地掀翻在地,紧接着一个青筋暴起的小拳头就招呼了上去。
“你不是为我爹做事吗,你为什么没帮我爹?”
“我爹没了,你还要害我,我爹真是信错你了!”
“为什么那天要骗我,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这大约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,怨愤冲走了理智,他一拳又一拳地往郎俊侠身上招呼。大约是潜意识相信着对方的强大,他打得毫不留情,如同狂风骤雨。天地之大,容他尽情悲痛的却也只剩这一隅。
“为什么……没去找我……”
直到折腾得筋疲力尽了,他伏在对方胸膛上哭了一会儿,抬头才瞥见了那瘦削俊脸的一块块青紫,显然都是自己的杰作。
“找了。”
轻描淡写的两个字,却让空气都安静了下来。郎俊侠躺在草地上望着段岭,微微眯着眼,反射的阳光在他眼眸中星星似的一闪。然后他抬起手,修长的手指穿过对方的鬓发,轻轻地给他梳理好,又蹭了蹭他额头上的肿痕。
轻柔而珍惜的安抚,拉他短暂回想起上京的日子,而面前的男人几年如一日地少言寡语,身影黯淡,却又总是行多于言。
忽然想起什么,段岭抓住了自己脸前的手,拿到眼前看了看,又轻轻握住了那根消失的小指根部。
“是谁伤了你。”
“不要紧,已经不疼了。”
段岭用两只小手捧着那只残缺的大手,沉默间又莫名鼻酸。郎俊侠坐了起来,段岭还保持着骑在他大腿上的姿势,他抬起另一只手摩挲段岭的后脑勺。
随着熟悉的氛围在两人之间重新流动,段岭终于自然而然地前倾身体,像小时候一样搂住郎俊侠的脖子,把脑袋埋进颈窝,紧紧抱住。
男人身上依旧是那暖和又安心的感觉,穿过多少属于黑夜与白天的记忆,隽永,一如既往。
也融化了他苦痛极致后的片刻软弱。
身体相偎,段岭重新听见了背后的江河奔涌,风吹过草地沙沙声,头顶鸟儿的啾啾声。他正要松手,却感到对方的手臂也绕上了自己的背脊。
身上只有一件湿透的单衣,郎俊侠掌心的热度几乎没有阻隔地传来。
段岭忽然想到,他一直试图通过世人眼,看清那个复杂的郎俊侠。
而在他面前的郎俊侠,却似乎也普通得很,简单得很。
“回家吧;我会慢慢告诉你,总有一天你都会明白的。”
段岭含混不清地“唔”了一声,依旧眷恋地把头搁在对方宽阔的肩上。郎俊侠把他摘下来拉到自己面前,看着对方的眼睛:“还是不敢相信我么?嗯?”
这姿势让两人的鼻尖险些相触,段岭一抬眼,脸上就腾地一热。同时却也瞥见对方那寒潭般缺少亮光的双眼里,此刻满满倒映着自己这张哭得皱巴巴的小脸,而对方的嘴角则是噙着浅淡笑意,好看到让他连害臊都忘了。
呆了足有好一会儿他才手脚并用地从郎俊侠腿上下来,望着天边的孤鸿自言自语道:
“的确不是很敢,郎俊侠……”
因为,我总是不吝把你想得太好。
马背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再次重叠时,几年的离散顷刻间折叠进往昔。江风在茫茫的蒿草中掀起波澜,坐骑所向之处,天高路远仿佛没有尽头。他们牵绊依旧,偎依依旧,不疾不徐,连时间流逝都为之黯然失色。
FIN
……被自己酸死,靠。就这样吧。
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话,我永远喜欢郎俊侠Qw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