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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与子成说·三(古风架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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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子成说·三

从宫里出来,萧景琰顾不上回府换下铠甲打扮修饰,就直接带了副将戚猛到牢内提人,同时命列战英回靖王府把一间侧院收拾出来。正午时分,萧景琰携梅长苏来到府内,只见这靖王府如同军营,府前半分花草山水也无,只有宽阔平坦的一块地,往来之人大部分身着戎装,室内装饰极其简朴洗练。他们又走了一阵,拐入府内偏僻处的一个院落,萧景琰突然问道:“这座庭院,先生可还中意?”

梅长苏在路上听萧景琰讲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,怀揣着心事,被萧景琰这么一问,才想起打量周围景致。庭院虽小,却比外面雅致几分,庭中央是一个圆镜似的水池,池边长着几棵树,树下的田圃中随意生长着野草雏菊,许久未经修剪,倒也浑然天成,十分可爱。正房有一处正对着池塘的露台,屋檐下垂着轻纱帷幔,好似隔绝了世间浊气,被风吹开一角时,隐约看得到一把古琴。

梅长苏微微一笑评价道:“可谓怡情。”

萧景琰见他言语中透着喜爱,也笑道:“那就请先生就暂居于此了。”

梅长苏停了脚步,回身对萧景琰说:“这种安排我倒是始料未及。如此一来,我真像誉王担心的那样,成了殿下的门客。”

“就算是门客又如何?”一提到这个,萧景琰就有些恼,没有马上回答梅长苏,而是转身走进了屋内。侍从们擅长察言观色,见他们两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进了屋,就站在门口候着。进屋后两人稍作谦让,最后还是靖王先在席子上坐下,再请梅长苏坐在自己对面。他接着说:“领受封赏之后,恐怕誉王兄对我所做的任何事都会十分敏感。就算今日没有先生,将来也总会有人触动他的防备。我无意与他争夺,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。”

梅长苏道:“不管怎么说,殿下确因苏某的事情使誉王不快,苏某心中有愧。”

萧景琰摇头打断他说:“先生何出此言。此番对峙,倒让我更加信服先生之前对誉王兄的猜测了。”

梅长苏点头道:“灵药仙丹是否真的存在,天下人都莫衷一是。尽管我和我在祁国的旧友都只当它是传说,但也有许多人对其深信不疑,耗费大量精力研究,比如令尊,故也有人担心他永生占着王位于是百般阻挠,如誉王。”

梅长苏的语气中隐约有戏谑之意,但萧景琰并没注意,他陡然回想起儿时,自己也曾嗲声嗲气地跟在誉王后面叫着五哥,而那个总是跑在自己前面扑向父皇的五哥,也只是个拥有纯净笑容的少年。如今为了权力……萧景琰的心中奔过千头万绪,不由得垂下了眼睛。梅长苏见状便道:

“殿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军队里,熟悉了刀剑无眼,却不熟悉这宫闱内的人心险恶。何况殿下年纪尚轻……对了,苏某未曾问过,殿下尊齿几何?”

“二十又一。先生呢?”

“那苏某比殿下长三岁。殿下,您相信这长生不老的说法吗?”

“是否为真,于我而言并无区别。我以为人生不在于长短,只要社稷安康,能与合意之人平安喜乐地度日,我便满足了。”

梅长苏凝视着那张年轻却有着刚毅线条的面孔,忽觉眼前这个男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有趣些。君子严正而不争夺,谈何容易,而他偏偏就遇上了。这么想着,梅长苏的眼底浮现了笑意,嘴上却道:“只希望十年、二十年之后,殿下依旧能保持这一份赤子之心。”

“那也要看身边是否有这‘合意之人’,使我不负初心……”言语一出,萧景琰自觉突兀,便补充道,“今日父皇说要为我选妃。”

“这是好事啊,苏某恭喜殿下。”梅长苏微微屈身,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萧景琰的不愉快,于是转而说道,“只不过,现在殿下的势头不同与往日,想和殿下攀上关系的大有人在。殿下可不要只想着寻找那‘合意之人’,需得睁大眼睛小心甄别。”

“后宫的事情有我母后代理,她绝不会有失公允。我暂时无心过问此事。我们言归正传:先生给药王谷写的询问神仙草的信,可已差人寄出了?”

“昨日已寄出了。如果他们能找到,便将整株新鲜的草快马加鞭送到我手上,请殿下耐心等候。”

萧景琰很满意这种安排,点了点头。一阵清风透过露台吹入屋内,梅长苏这才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,家具陈设刚被擦拭干净,但无论是桌案、地面上还是橱柜中都空无一物,有几分空旷凄冷。萧景琰不好意思道:“这里久无人居住了,所以什么都没放。平日父皇倒是赏过一些玉器摆件,大部分都被我收进仓库了。先生改日随我一道去仓库挑几样装点屋子吧。另外先生人地两生,但凡需要添置什么,直接跟我说就好。”

“苏某需要的只有一个火盆和笔墨纸砚,别的不必劳烦殿下。殿下奔劳数日,应当先去把铠甲换下,好生休息。”

萧景琰低头看了一眼,笑道:“我竟忘了。先生也请休息吧,我就不打搅了。”

 

那日午膳过后,萧景琰安排的两名侍从也搬进了梅长苏的庭院。对外说是侍从,但梅长苏心里清楚,这几个人也身兼守卫的工作。除了日常起居,梅长苏极少差遣他们,大部分时候他们就把守在院门口。靖王府内管束严格,下人们大都是拘谨作风,这两人更是如此,因为摸不清梅长苏的来头,很少同他多言。

好在梅长苏素来就最喜清静,侍从们奉了靖王的命,从未在生活上怠慢,因此几日下来,他住的还算惬意舒服。靖王差人送来许多书给他,读读书,写点诗词,大半天就过去了。只是到了傍晚,天色逐渐暗下去因而不得不点起烛火时,通过露台朝外望去,庭中漆黑一片,四下寂静无声,偶尔会有一丝凄冷钻进梅长苏的心里。

这夜天色晴朗,庭内池塘中央倒映着皎洁的圆月,微弱的晚风吹皱池水,月影也随之晃动。梅长苏见到这雅致的景色,忽然回忆起去年七夕在祁国也见过类似的景象,便诗兴大发,填词一首,尔后抚琴低声吟唱起来。一曲终了,他慢慢回过神来,才注意到身后立着个人影,像是靖王。

“‘归时休照烛花红,待踏马蹄清夜月。’先生的词读来真是让人齿颊生芳。”

借着烛台的光,梅长苏看到萧景琰穿着肩上缀着花纹的月白色的宽松外袍,袍外面束着鎏金腰带,将他身形衬托得英武又不失优雅。他还是头一次见萧景琰穿常服,和战场上的气质有所不同,不由得多看了两眼,直到对方在自己旁边坐下才想起来问:“殿下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?”

“恰好听完了一整支曲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萧景琰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微笑。说完他眼睛瞟到自己手边的草稿,便拿起来阅读。梅长苏回想自己刚才极为随意的吟唱居然被靖王听了去,心中有些难为情,默不作声地望向院中。

这时靖王手指点着宣纸上的一处,说道:“不过我以为,此处用‘放’字更为适合。”

梅长苏把两种写法都默念了一次,眼前浮现出那夜在祁王宫外的光景来。在明月之下一众宫人踏马清游,自由而随性地驰骋在夜风中,一个“放”字所包含性情之真,使他不由得心头一荡。梅长苏抚掌开怀道:“好一个‘归时休放烛花红,待踏马蹄清夜月。’”

萧景琰被他称赞,不好意思地笑笑说:“那先生何不再吟唱一次?”

梅长苏又有些难为情起来,想要推辞,却见到靖王期待地望着自己,只好清清嗓子,手指放在琴弦上,缓缓吟唱起来。悠扬的歌声和醇厚的琴韵随风而去,萧景琰一会儿看向梅长苏抚琴的细长手指,一会儿看向他沉浸其中的表情,一时间随之心笙荡漾,不能自已。

歌毕,萧景琰问:“先生方才神游物外,言语也好似遥寄忧思。是否回忆起了故地或是什么旧人?”

梅长苏一怔,心想萧景琰在某些事情上如此敏锐,索性不再遮掩,直白地回道:“想起了祁王宫的一些旧事。”

萧景琰没有说话。梅长苏知道自己言语冒犯,便也沉默不语。过了一会儿,萧景琰起身说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。先生这张手稿可否送我?”

梅长苏抬头一瞧,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叠好了自己的手稿握在手中,连忙说:“字迹潦草,赠与殿下岂不失礼?不如我改日再誊写一份——”

“不必,先生的字本就很好看。那么告辞。”说完就把手稿塞进袖内。梅长苏深知拗不过他,只好将他送到院门口,敛衽行礼作别。望着萧景琰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,梅长苏下意识地长出了一口气。


TBC


注:文中苏先生的词出自李煜的《玉楼春》。


虽然是狗血的‘霸道皇子泡书生’情节但是露珠就是想写!景琰宝宝的拍拖技术是不是突破天际?一点都不蠢语文还学得好的景琰还会有人爱吗?会唱歌的白月光酥胸有人爱吗?最后,这么快就让他们之间产生暧昧,谁来夸奖一身狗血的露珠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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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哈鲁
很想再铲点什么但加班太狠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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